瓦特·阿由·洛金艾特爵士

差点没头的毛毛

4

#你猜是什么电影梗

天津口音的普通话都听不懂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要加入相声社呢,不要听信于谦翩翩美少年的传言,何况你还是个无口。……我们学校居然有相声社?

江波涛被周泽楷热忱地盯着,内心戏演得翻江倒海,最后只是抽抽嘴角说了句加油。

得到好友鼓励后周泽楷开心地去递交入部申请了,不出意料受到了部长的热烈欢迎。

“这位学弟,我当初见你就觉得骨骼清奇相貌不凡,果然和我一样品位出众志向远大,恭喜你成为蓝雨相声社光荣的第三名成员!根据少年漫画定律,社团满三人之后就要踏上称霸全国的征途了!”

黄少天扯着周泽楷一直讲到上课铃响才依依不舍地放他走,“不要忘记放学后到实验楼3号教室参加活动啊!”

但是放学后周泽楷被杜明跪求留下来帮他抄情书,等他赶到活动室已经人去楼空,离校铃声响了,他也只好失落地走了。不过出了车站惊喜地看到了黄少天,周泽楷立刻高兴地尾随其后。

周泽楷保持在黄少天身后二十来步的距离,试图琢磨出一个完美的开场白。黄少天浑然不觉地低头走路,眼睛盯着手机还时不时傻笑,不知是在和朋友聊天还是刷微博,手指头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几乎成了残影。周泽楷还没想好要怎么叫住他,黄少天忽然一头撞上了电线杆,然后向后缓缓倒下了。

周泽楷冲上前。

“要紧吗?”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黄少天捂着额头就差没打滚,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周泽楷,“嗯?嗯?你是谁来着……?”

“你忘了?”

“啊……对了对了周泽楷,今天刚入社的学弟……你放学后怎么没来?”

“你忘了。”

“嗯?”黄少天觉得这一下撞的,他的语言组织能力都下降了,“忘记什么?你有发信息来请假吗?我还没给你电话吧?”

“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黄少天有点紧张。他还躺在地上,周泽楷跪在他脑袋前方俯身看他,帅哥就算倒着看也好帅。虽然这么看他表情显得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倒着的缘故,或者他的脸太近了,他看到一片阴影落在他脸上。“我想想……我叫黄少天,风华正茂不胖不瘦,聪明伶俐人见人爱,AB血型狮子座,蓝雨相声社社长,全校每分钟说话字数最高纪录保持者,烤鸡翅膀我爱吃……我忘了什么?”

“我们……交往的事。”

“我们是指,我、我、我、我、和你……吗?”

周泽楷露出被踩了尾巴的小狗般湿漉漉的委屈眼神。

“你说过喜欢我……”

“真的?我怎么完全没印象,糟了糕了我难道撞傻了人类将蒙受多大的损失,不过相声段子我还记得诶张口就来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我猜这和骑自行车一个道理,身体学会了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我怎么会偏偏忘了你呢。”

周泽楷把黄少天拉起来,揉揉他额头上红通通的肿包,牵他手的动作温柔得要命。

“没关系。”周泽楷说。

黄少天觉得他真好。

周泽楷领黄少天去医院拍了片子,医生给开了几副虎皮膏,贴在脑门上特别清凉醒神。

“我们交往多久了?”

“两周。”

“哦,从开学开始啊。说起来我怎么没有你电话?”

“没手机。”周泽楷撒谎。

“生活作风如此朴实的年轻人不多见了啊,难怪我会喜欢你。来,我们练相声吧。”

过了三个月周泽楷的相声水平毫无进展,黄少天也不怎么介意,说相声两个人就够,元旦文艺汇演出节目的时候周泽楷在旁边搬个话筒就能吸引一堆女孩子来看。三个月里他们的关系有很大进展,他们吃遍学校旁的小吃街上每一家店,周末一起在书店站两个小时蹭漫画看,他们去公园划船,船在湖心一个劲儿原地打转。更多的时候他们泡在活动室里,黄少天看相声看得乐不可支,周泽楷就在旁边给他剥花生。

那时候江波涛才明白过来周泽楷不是想当于谦,是想当郭德纲的于谦啊。

“你这样骗他不好吧?看起来他是真心待你的。”

“没事。”周泽楷嘴硬。

但他也不是真的觉得没事,黄少天越对他笑他越是心虚,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反复讲着狼来了的故事。黄少天吃着他剥的糖炒栗子,说你对我真好啊。周泽楷心里想的却全是,可我骗了你。

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等到学校里的梧桐树都掉光了叶子,周泽楷决定要说真话。但是黄少天一直忙着排练节目,每次周泽楷打好腹稿准备开口,黄少天已经挥着手跟他说再见再见明天见了。

元旦文艺汇演其实不在元旦,因为元旦要放假。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全校师生放学后搬着椅子坐进礼堂。大多数人都觉得天黑以后还能见到同学老师有种奇妙的感觉。相声社的节目被排在八点,七点五十五分,他们进了后台,周泽楷站在黄少天背后听他小声而飞快地念着等会儿要讲的段子,舞台上的光漏了一道在他们脚边。他伸手抓住黄少天的校服后摆。

“对不起,我骗你的。”

黄少天不念段子了。后台挤满了人,但是周泽楷什么都听不见。

“你没有失忆。”

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黄少天转过身来咧开了嘴,尖尖的虎牙在周泽楷眼前晃啊晃。

“我知道啊。”

 

Ps 相声社的另一名成员当然是方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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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8-06